春风不改秋月湖

七尺之躯,已许国,再难许卿

#七尺之躯,已许国,再难许卿



    在提瓦特的传说里,凡人一旦被神明注视,就会点亮神之眼。我虽知道这是谬误,但亲自管理璃月人民,曾经的确是我的责任与兴趣。习惯的力量强大,即使退下神位一些经年习惯依旧难改。因此我一时未能习惯自己从注视者变为被注视者,

事实上,自从我常到“三碗不过港”以后,就总能在远处某个固定的座位上发现一个小伙子,一边喝这里的粗制茶水,一边若有若无地观察这边的方位。小伙子年纪轻轻,正是身强力壮好做工的年纪。身长七尺,坐姿端正,身体从上到下像绷了根弦,与“三碗不过港”轻松娱乐的气氛格格不入。几乎就快把“我是千岩军”写在脸上。

    其实不难理解凝光的顾虑,毕竟“钟离”像是突然出现似的,从前是个没有跟脚的人物。还挂着往生堂这种黑白通吃的招牌,很难叫人不怀疑。我倒是想逗逗这姑娘,只管叫她查去,毕竟七星之首,不好让她猜测太甚,于是我主动接触这个小伙子。

    一开始他倒是局促的,无所适从的样子暴露无遗。按说我是被注视者,这种情况本应逆转。不过很快他大概意识到了这是加速完成任务的契机,主动与我交流起来。用些拙劣的套话手段。我只说是老堂主的朋友,依照遗言来辅佐新堂主,他便像被说服似的不再起疑。到是我套出不少情报:入伍三年,家里就住在吃虎岩,曾在层岩巨渊驻扎,还有个云瀚社里唱旦角的女友。

    这就有共同话题了,云瀚社的演出我也常听,在台下见过几面。夸赞一声“好女子”就让他开心半天,心扉敞开了,一来二去于我成了忘年交般的存在。偶尔,“三碗不过港”里也能发现那个女子的身影,或是在远处观望,或是偷偷找老板给我们这桌加菜,这时小伙子就会手忙脚乱地解释是他加的菜。我看在眼里新生笑意。

    他对我说,驻扎层岩巨渊的那几年,每年海灯节都不能回家过。思乡会有,寂寞会有,但视线尽头隐约看见璃月港的万家灯火,耳畔轰鸣着烟花会的歌舞升平,这些便都是其次了。

    约莫一个月前,海中恶魑“漩涡的余威”将至之时,我又一次在“三碗不过港”见到他。这次他没有坐下,直挺挺站我身前,郑重将一封家书与一张便条交于我手,头一次用严肃的声音对我说:“钟离先生,小弟我这些天要去出一个长差,要是一个月还没回来,请帮我把这些交予我的家人。”

    装着家书的信封很厚,似乎还有摩拉的响动。相比之下便条倒显得轻飘飘的,风替我翻开了它,上头是一个汉子刚劲有力的字体:七尺之躯,已许国,再难许卿。

    那一刻我知道,我可以彻底安心地将璃月交给璃月人了。我走之后,璃月依旧是岩的国度,只是在那象征意义之外,还有一种比磐岩坚固千百倍的精神,可以不惧时间的磨损。

    璃月有七星,有军士,有仙人,有民众,万众一心之下一如既往地平定了海中的祸乱。于是我又在“三碗不过港”看见他了,他带着女友冲我拱手,年轻而坚毅的脸上满是幸福。

    “祝你们幸福安康,平安长乐。”我听见自己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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